难忘十年夫妻情,主席临终前一个手势,道尽对贺子珍的半生思念

1976年9月4日,李敏被批准去探望病重垂危的父亲,此时,毛泽东处于弥留之际,7月、8月两个月里,他常常陷入昏迷状态,几乎水米不进,只能通过鼻饲管提供一点营养。看到从前精力过人、高大魁梧的父亲病成这样,虚弱得连话也说不出来,李敏伤痛不已,她竭力忍住泪水,走近毛泽东身边,叫了一声:“爸爸。”毛泽东睁开眼睛,用微弱的声音唤着她的小名道:“娇娇,你来看我了?”

李敏点了点头,毛泽东望着她,眼神慈祥,轻声问道:“你为什么不常来看我呢?”

难忘十年夫妻情,主席临终前一个手势,道尽对贺子珍的半生思念

1963年,毛泽东与李敏夫妇在中南海住处合影

个性温和的李敏无法告诉自己的父亲,从1964年她搬出中南海的那天起,她的通行证就被没收了,这些年来,她与丈夫住在兵马司胡同的一间普通民房内,曾下放干校三年,过着清贫的生活,虽然非常思念父亲,却无法走近父亲身边。

毛泽东又问道: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

李敏说:“39岁了。”

毛泽东立即说道:“不,你今年38。”

对于李敏的出生时间,一直有1936年和1937年两个说法,前者来自一些英美记者的出版物,而毛泽东清晰地记得,女儿1937年出生在陕西宝安县的一个窑洞里,他看到李敏刚出娘胎的模样,激动地向来探望的邓颖超等人比划着描述:“像母鸡下蛋一样,生了个大鸡蛋。”那天,他给女儿起了“娇娇”的乳名,一直喊到此刻。

毛泽东还想说点什么,声音微弱得无法听清,李敏望着父亲,只见他艰难地打起了手势,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连成一个圆圈。李敏用眼睛询问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,那人摇了摇头,表示也没听清。

这是毛泽东生命中最后的时光,此后他几乎无法说话,常用手势或动作来交流,9月7日,他从休克中醒来,最后一次关注国际新闻时,艰难地用铅笔在纸上画了三道线,见工作人员没能明白他的用意,又焦急地慢慢抬起手,在木床上敲了三下,工作人员这才明白他要看三木武夫的消息,忙为他朗读了大内参上有关三木和日本大选的消息,毛泽东满意地点了点头,又闭目休息。

父亲给出的那个圆圈模样的手势,让李敏此后琢磨了很久。多年后,她与一位挚友谈起此事,朋友若有所思地问道:“你爸爸会不会是询问你妈妈贺子珍的情况,或是嘱咐你:要照顾好你的妈妈呢?”

一番话让李敏心底泛起了涟漪,她想了起来,母亲贺子珍出生于中秋之夜,当时天上一轮圆月、地下满陇桂香,贺家父母极为高兴,为初生的女儿起名贺桂圆,上中学后,才改名为贺子珍。毛泽东手势中比划的那个圆,就代表她的母亲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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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泽东与贺子珍

9月8日,是1976年的中秋节,月上中天、万家团圆之时,毛泽东陷入了重度昏迷,9月9日的零点十分,他永远地停止了呼吸。

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。曾经共历艰辛、风雨同舟的一段夫妻深情,却成为毛泽东与贺子珍二人心底永远的遗憾,自1937年分开后,四十年里,二人只短暂见过一面,余生只能无望地遥寄思念。

1、井冈山上的初逢

永新是江西大县,位于井冈山麓,贺子珍的父亲贺焕文是当地有名的乡绅,家境殷实、有田地上百亩,贺焕文曾捐过举人、在清末当过安福县令,贺子珍是他的第三个孩子,生于桂香满溢的月圆之夜,因此取名贺桂圆,后面的妹妹就跟着起名贺银圆(即贺怡)、贺先圆,兄妹共五人。

笃信国学的贺焕文把儿女都送到私塾里读子曰诗云,要他们信奉“唯耕唯读”的儒家传统,直到五四运动后,贺焕文因官司破产,贺家兄妹才得以进入新学校。

在禾川中学,贺子珍的哥哥贺敏学与好友袁文才受革命思潮影响,在县城里组织示威游行、发动革命,贺子珍也积极参与,她16岁入团,17岁加入共产党,号召妇女放足剪发,与哥哥贺敏学、妹妹贺怡一起被称为“永新三贺”,贺子珍因身材修长、相貌俊美很受人瞩目,有“永新一枝花”之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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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7年,蒋介石举起反共屠刀后,贺家兄妹在永新组织了赤卫队,攻下永新县城,18岁的贺子珍打着绑腿、背着步枪、挂着子弹带,领着赤卫队守护城门,成功打退了江西省主席朱培德手下几百人的特务营,她英姿飒爽、勇略过人,在永新是家喻户晓的名人,后因敌人大举反扑,1927年8月,贺家兄妹撤退到井冈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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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7年10月,秋收起义后,毛泽东带领有一千多条枪的工农革命军上了井冈山,双方人马会合时,毛泽东看到对方的“头面人物”里竟有个年轻漂亮的姑娘,感到很惊讶,听过介绍,他握住贺子珍的手,爽朗地笑道:“很好,很好,今后我们共同战斗吧!”

在并肩战斗的岁月中,两个革命者的心走近了。

每次毛泽东下山远行,都会走到贺子珍的窗外,敲敲她的窗户说:“我要走了。”贺子珍起初感到很奇怪,为什么毛泽东每次离开都要告诉她?渐渐的,她对稳重豁达的毛泽东有了依赖,遇到什么事都想找他倾诉。

一天,她走进毛泽东的房间,看见他正在伏案工作,就倚在门框上,深情地注视着他,过了很久,毛泽东停笔沉思,一抬头,看见了她饱含炽热情意的眼神,就搬过一把竹椅,让贺子珍坐下,沉默了片刻,他才充满感情地说道:“你是个好同志,好姑娘,我很喜欢你。”

毛泽东与发妻杨开慧失散多年、不知生死,传说杨开慧已被湖南军阀杀害,在充满凶险、不知未来的动荡岁月里,看到二人互有好感,也为了促进双方的联盟,袁文才等人热心撮合了这段婚事,1928年5月26日,两人结合了,没有举办什么仪式,只由袁文才做了几个好菜,大家坐下来喝了几杯,算是喜酒,贺子珍送给毛泽东一个自己绣的大挎包,后来成为毛泽东随身用的办公用品,作战、行军,都佩在身上。

他们是真诚相爱的,毛泽东欣赏贺子珍作为革命者的刚烈个性和执着,当时贺子珍被称为“双枪女将”,她能够左右开弓、双手开枪,而且枪法极准,在井冈山一带作战时,常一枪解决一个敌人,胆大心细、常人难及。

此时的贺子珍是优秀的、自信的,在中央红军长征的“三十二女杰”中,文武双全的贺子珍是其中翘楚,不过,长征路上,为在敌机轰炸中掩护伤员,贺子珍浑身被炸入17块弹片,昏迷不醒,其头、背、肺部的弹片,终生没有取出,这严重影响了她后来的健康状况,也成为她与毛泽东分离的重要原因。

2、史沫特莱的到来,造成贺子珍的离开

婚后,贺子珍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丈夫,这让她非常害怕失去毛泽东。

作为一个女革命者,贺子珍爱得刚烈而执着。在与毛泽东结婚前,她多次带人去敌占区冒险侦察,还曾单枪匹马地引开敌人,让正在开会的毛泽东等人转移,完全不顾自己安危。

婚后,毛泽东一度受到排挤,前往东华山养病,身处逆境又患上重病,精神压力很大,李敏曾感叹说:“如果当年没有妈妈无微不至的关怀、照顾,难以想象爸爸将会怎么度过那最难熬、最痛苦、最艰难的日子。”风雨同舟的生活,反而让贺子珍感觉充满温情和幸福,只是,东华山的日子是短暂的,遵义会议后,毛泽东重返领导岗位,他的生活不再只属于自己的妻子。

十年婚姻中,贺子珍为毛泽东生育了六个孩子,大多出生在炮火与长征途中,1929年生的女儿毛金花、1932年生的儿子毛岸红,寄养在外、下落不明,1935年2月,长征途中她在云贵交界处的一个村庄生下女儿,只看了一眼,留下4个银元就送给了老乡,连名字都没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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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泽东与贺子珍

频繁的生育让贺子珍的身体变得虚弱,多次的骨肉分离让她的精神变得脆弱,1935年,看到延安出现了众多年轻漂亮的知识女性,风气也比苏区开放得多,贺子珍失去了从前的自信,她想通过学习来提升自己,要求进“抗大”学习。

毛泽东一开始并没有同意,抗大纪律严,要过“三操两课”的军事化集体生活,而贺子珍身体尚未康复。

倔强的贺子珍坚决要去上学,去了抗大后,除了周末,她很少回家,由于严重营养不良,她得了贫血病,一天病情恶化倒在厕所里,不得不暂时停学,住回她与毛泽东共同生活的一留三孔窑洞。

在家休养期间,贺子珍与毛泽东的感情出现了裂痕。

西安事变后,1937年1月底,美国女记者史沫特莱应邀来到延安,开始为期七个多月的采访,她与女翻译吴光伟(英文名Lili,又称吴莉莉)都是烫发、抹口红的时髦女性,在偏僻的陕北很是引人注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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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沫特莱

逗留期间,史沫特莱还为延安带来了交谊舞。25岁的吴光伟毕业于北平女师大,曾留过学,活泼开朗的性格让她成为交谊舞会上的明星。

交谊舞会的开办让参加长征的女干部感到不满,她们看到一批批新涌到延安来的年轻女学生与高层将领们手把手、面对面地跳舞,这让严肃的上下级关系似乎变了味。

据史沫特莱说,由于毛泽东跳舞缺乏节奏感、又比较自傲,并不愿向她俩学跳舞,于是史沫特莱写条子邀请毛泽东来聊天,毛泽东对此欣然从之,很快来到她的窑洞里,有时还带着一袋花生,一起谈天说地,纵论中西文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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右一吴光伟

史沫特莱回忆说:

“毛泽东常到我和我的女秘书(吴光伟)所住的窑洞来,我们三人就会在一起吃一顿简单的饭,谈上几个小时的话。因为他从未迈出中国国境,他提出了上千个问题。我们谈印度,谈文学。有一次他问我是否爱过什么男人,为什么爱,以及我对爱作何理解。有时他引述中国古代诗人的诗句,或是背诵他自己的诗词。”

毛泽东是农民运动的领袖,他扎根大地,对中国的国情与民情有深刻理解。不过,此时他已经有了国际影响力,既需要史沫特莱这样的外国记者为他扩大宣传,也渴望了解世界。吴光伟是他密切接触的第一个女留学生,毛泽东虚心向她学起了北平官话和英语。

1937年春天,贺子珍生下第五个孩子李敏后,或许是产后抑郁,让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接触。

当时,史沫特莱与吴光伟在延安是被人议论纷纷的人物,史沫特莱一来,就当众向朱德行西方的贴面吻礼,猛地亲了两下,吴光伟则是“打扮得花枝招展”的舞会明星,被延安妇女界视为异类。毛泽东与她们两人频繁见面,还在史沫特莱的窑洞里学习跳舞,这让贺子珍内心既不安又愤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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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子珍

一天晚上,她推开史沫特莱的窑洞门,看见毛泽东与吴光伟正坐在一起谈笑风生,个性刚直的贺子珍禁不住走上前去指责二人,还用手电筒砸破了吴光伟的头,史沫特莱在屋内听到动静,上来对贺子珍就是一拳,由于警卫拉架的失误,身手敏捷的贺子珍不但无法还手,脸上还挨了重重一拳,眼圈都被打黑了。

不久,史沫特莱与吴光伟被礼送离开。

这件事成了夫妻俩分离的导火索,贺子珍气愤难平,吵得很厉害,最终毛泽东生气地说道:“我们不能再吵了……这三间窑洞,各人住各人的,你走你那边,我走我这边,谁也不见谁,这样总可以不吵了吧?”

毛泽东的本意是想缓和一下夫妻关系、双方先平静一下,贺子珍却认为丈夫对她感情已经变冷,后来她告诉女儿:“他要是陪我吵,跟我吵,我会好受些,而采取这种态度我就伤心透了,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,我认为他对我淡漠了,疏远了。”

此时她发现自己又怀孕了,对婚姻心灰意冷的贺子珍想要从西安转赴上海,到医院取出身上的弹片,同时做人工流产。

这一年她才28岁,却已经六次怀胎生育,在战争中落下浑身伤痛,又因出身农村、教育程度不够,来到延安后,在与“洋学生”的比较中产生了深深的自卑感。她因此下决心离开毛泽东,外出治伤、求学,以自我成长来弥补她与毛泽东的夫妻感情、修复她的自信。

1937年10月,贺子珍丢下只有六个月大的女儿李敏,跟着斯诺夫人一同前往西安,由于上海已经被日寇占据,她只能逗留在西安,毛泽东托人捎来长信,苦苦相劝,要她返回延安,倔强的贺子珍没有听从他的意见,11月底,她辗转来到兰州,想前往苏联治病并学习,毛泽东连发多封电报劝她回来,贺子珍仍然没有听话,1938年1月,她乘飞机来到了莫斯科。

1938年的春节,毛泽东孤身一人、格外寂寞,任毛泽东办公室秘书长的李六如妻子王美兰回忆:“贺子珍是1937年走的,那年的春节,毛主席过得很孤独。除夕那天,是他同李六如和我三个人一起度过的,他的情绪并不好。”

3、十年生死两茫茫

来到异国之后,贺子珍的情绪平静下来,她一边在莫斯科东方大学读书,一边治病,医生告诉她,身体里的弹片是无法取出的。1938年4月,她在医院生下一个男孩,起名廖瓦。

满月以后,贺子珍把孩子送进婴儿室,自己接着苦读,由于乏人照管,当年冬天,廖瓦在六个月大的时候得了感冒,不久转为肺炎,还没送到医院就夭折了。

她在给毛泽东的信中流露出内心的后悔,并汇报了自己对未来的规划,贺子珍的想法很简单,在苏联读几年书,等风平浪静后,再以全新的面貌归来。

而世事却没这么简单,1938年9月,毛泽东托人带来一封信,正式提出中止二人的夫妻关系,第二年,一次课后学习时,贺子珍从塔斯社记者报道的延安新闻里知道毛泽东再婚了。

江青是在1937年夏天来到延安的,贺子珍走时,她刚刚结束审查、进入抗大学习,给人的印象是“相貌、风度出众,皮肤细腻白嫩,写得一手好字,草书有怀素之风。懂得英语,能看外文原版书。”更重要的是,当时的江青会揣摩、取悦他人,绝不敢像贺子珍那样顶嘴、争吵。

听说廖瓦夭折,1941年底,毛泽东派人将年幼的李敏送到贺子珍身边作伴,毛岸英、毛岸青兄弟也随后来到莫斯科,兄妹三人一起生活在莫尼诺国际儿童院。

苏德战争开始后,1941年7月28日,贺子珍和三个孩子被疏散到伊万诺沃第一国际儿童院。为照顾这兄妹三人,贺子珍在院内帮厨、缝纫、带幼儿上课,她外孙女在书中记录道:“外婆说:在苏联的日子比长征还苦。为了养活我妈妈、岸英舅舅、岸青舅舅,她要彻夜织毛袜子、洗衣服,周末还要去伐木。家里有时还没有吃的,没有劈柴,冬天屋子里都结满了冰……”

1942年,五岁的李敏也患了肺炎,无情的保育院长将她送进太平间旁的隔离室等死,屋内冷如冰窖,连桌面都结了冰,贺子珍焦急万分,她不顾院方规定,点燃木材为女儿取暖,最终救回了女儿一命,却因此与院方工作人员产生了冲突,最终被送进了精神病院,过了几年与世隔绝的生活,直到1947年,才被王稼祥解救出来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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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子珍与李敏

1947年春天,贺子珍母女乘火车返回阔别十年的祖国,先是住在哈尔滨。

回国后,贺子珍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,信上说:

“主席:

我已经回到祖国了,身体不太好,还在休养,并参加一些工作。我离开中国九年,对国内现在的情况不太了解,需要通过工作来了解情况,我在苏联的日子,比长征时还要苦,不过这已经过去了,现在我要好好的工作,我正在学习做工会工作。

我很感谢你对我母亲和妹妹的照顾,代我尽了做女儿和姐姐的责任,我将终身铭记在心。”

收信后,毛泽东沉默良久,才提笔写了封回信,托贺怡转交:

“自珍:

向您问好,娇娇在我身边很好,我很喜欢她,望您要保重身体,革命第一,身体第一,他人第一,顾全大局。”

贺子珍一收信就明白了,信上的称呼用意深刻,主席希望她以后自己保重、顾全大局。不久,她服从组织安排,定居在上海,一住就是几十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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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泽东与李敏

据曾毛泽东身边当了15年警卫的卫士长李银桥回忆,听到贺子珍回国的消息后,毛泽东的生活并不平静,他想见贺子珍一面,因此与江青发生矛盾,流露出对再婚的后悔,但此时他身不由己,一来要服从组织原则,二来要顾及影响,虽然非常思念贺子珍,却再也无法破镜重圆,只能叹息道:“凑合着过吧!当初结婚没搞好哟……如今,我这个情况,再闹离婚也不好,背了包袱……”

相处日久,毛泽东与江青已感情变冷,毛泽东非常厌烦江青的“个人主义、好出风头”,江青也看不惯毛泽东的“农民习惯”,二人先是分餐,后来分居。

毛泽东个性刚毅,贺子珍固执倔强、不甘服从,虽然有着性格上的冲突,而二人同样出身于农民运动、经历过长征,价值观契合、同历风雨,爱得真诚、无欲无求。贺子珍充满奉献精神、忘我的爱,在此后的岁月中,越发让毛泽东感觉珍贵、难以忘怀。

1949年,毛泽东将李敏接到身边养育,女儿从此成了毛泽东与贺子珍之间的感情纽带,每年寒假,李敏都会前往上海陪伴母亲,带去毛泽东亲自挑选的礼物,又为父亲捎回母亲精心准备的冬笋、辣椒等土特产。

4、相见时难别亦难

1959年7月,贺子珍在庐山会议上见到了毛泽东,这也是他们今生的最后一面。

当时毛泽东住在美庐别墅,托人从南昌接来贺子珍,贺子珍并不知道会与他见面,上二楼一进屋子,看见一个人从沙发上站起来,不禁惊呆了,刹那间泪流满面,毛泽东也很感慨,面前的贺子珍虽然才50岁,已经被颠沛流离的生活折磨得满头白发、面貌憔悴。

毛泽东为她倒了一杯茶,劝道:“我们见面了,你不说话,老哭,以后见不到了,又想说了。”接着又问:“你当初为什么一定要走呢?你到了兰州,我打电报给谢觉哉同志,请他劝你回头,可你就是不回头。”贺子珍捂着眼睛道:“我那时候年轻,不懂事,爱耍小性子,请主席原谅。”毛泽东叹了口气,神情凄然。

为她的不听话,年轻时,他伤透了脑筋、想尽了办法,可此时他又非常怀念她的倔强、泼辣,只是,眼前的女子已不复是他当年初见的英姿飒爽、双眸明亮的双枪女将,显得是那样羸弱无助。

一个多小时后,毛泽东要开会,托人送贺子珍回招待所,说第二天见面再聊,而第二天一早贺子珍就被人通知赶紧下山,临行前,她托警卫员转交毛泽东一块白手帕,白手帕上面绣着四个字:永远诀别。直到主席晚年,这块白手帕都被珍藏在他的铁箱子里。

不久,同为二人好友的陶铸夫人曾志询问毛泽东重逢的感受,毛泽东回答说:“(贺子珍)不行了,脑子坏掉了,答非所问。”这让曾志非常失望。

而曾志没有发现的是,这次庐山会议期间,毛泽东在美庐里挥毫默写了很多李商隐的诗词,如《无题》:

“相见时难别亦难,东风无力百花残。

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。

晓镜但愁云鬓改,夜吟应觉月光寒。

蓬山此去无多路,青鸟殷勤为探看。”

诗风豪放的毛泽东,一般是不会抄写这种婉约派诗歌的,66岁的他在强自按捺着内心的动荡和感伤,“相见时难别亦难”、“春蚕到死丝方尽”……用诗句寄托抒发着内心无望的思念,当年8月,他在中南海为李敏主持了婚礼,贺子珍没有出席。

庐山重逢也让贺子珍的感情上再次起了风浪,不久她病倒在床,毛泽东听说后,很是心焦,让李敏带上水果和营养品去看望她,还坦率地对李敏说道:“我知道,你妈妈的病全是为了我,都是因我而起,只有我才能治好她的病,可我有什么办法呢?李讷已经19岁了。”话里充满心酸与无奈。

上车后,他隔窗挥着手嘱咐女儿:“娇娃,要照顾好你的妈妈!”望着父亲头发半白、一脸焦急的模样,李敏很是心酸。

病入膏肓的贺子珍几乎水米不进,只有听到李敏说起她父亲时才会眼睛一亮,李敏就借着父亲的名义劝她吃饭服药,才让贺子珍渐渐恢复生机。

寂寞中的贺子珍曾到处寻找她当年寄养在外的孩子们,却几乎一无所获。

难忘十年夫妻情,主席临终前一个手势,道尽对贺子珍的半生思念

晚年贺子珍

60年代,与江青分居后,毛泽东的感情生活十分寂寞,贺子珍的影子在他的心底越发清晰起来,1970年9月,年近八旬的毛泽东最后一次上庐山时,跟服务员聊天时,还充满怀念地说道:“贺子珍对我最好,长得也最漂亮。”

江西是他们从前相爱结合的地方,三上庐山,饱含着毛泽东对往日美好的追忆。

1976年,毛泽东病重去世,闻讯之后,贺子珍一夜白头。

5、第三次合影的心碎

1979年,在毛泽东逝世三年、贺子珍也已偏瘫两年之时,她被选为全国政协委员,等候半生的贺子珍终于被批准来到北京。

1979年9月18日,贺子珍带着女儿、女婿等人,坐着轮椅进入纪念堂,四十年间,除了1959年在庐山匆匆见过一面,二人再无交集,此时已是天人永隔。

一进门,望见毛泽东的大理石坐像,贺子珍的视线就模糊了,她含泪与李敏等人向坐像敬献花圈,缎带上写着“战友贺子珍率女儿李敏、女婿孔令华敬献”,随后,她与毛泽东坐像合影。

难忘十年夫妻情,主席临终前一个手势,道尽对贺子珍的半生思念

年轻时,贺子珍与毛泽东曾有过两张珍贵的合影,每张照片中她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,这是她与毛泽东的第三次合影,而合影的场景、她脸上凄然的神情都是那样令人心碎……

合影后,贺子珍被推到水晶棺旁,绕着毛泽东的灵柩慢慢转了两圈,她专心凝视着已经安详长眠的老战友,泪如泉涌,难以控制内心汹涌的悲伤和感情。

怕她受刺激太深,医护人员们把贺子珍推进了休息室,休息室里悬挂着毛泽东手书的《七律·长征》,望着诗词条幅,那乌蒙山上的跋涉、金沙江畔的战斗都一一浮现在她眼前,让贺子珍内心悲欣交集、难以名状。

 

离开之际,神情已恢复平静的贺子珍从车内回眸,留恋地望向纪念堂,这一镜头被拍了下来,她外孙女孔东梅后来在书中写道:“有一张照片,抓拍到外婆在纪念堂门外的回眸,它恰到好处地捕捉到外婆当时的内心状态。外婆没有号啕大哭,也没有非常激烈的状态。她和外公是那种人生永远不能有交点的结局。所有的情感,在那一刻都迸发出来。”

这是至死不泯的深情,是充满奉献精神、忘我执着、不怨不悔的爱,正因如此珍贵,才让毛泽东在弥留之际,依旧念念难忘……

贺子珍(1909年9月28日-1984年4月19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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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类: 人世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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